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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33247 回復:3 發表于 2016-11-8 1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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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于 2016-11-8 16:17:21 | 只看該作者 |只看大圖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穿越庫不齊 [復制鏈接]

五號線6號車廂屏蔽門旁的座位上,余波右手的拇指不停地滑動著手機屏幕,在趁年輕群成員里查看著女孩們的資料信息。有些女孩的空間可以看到部分信息,然而有四位女成員看不到任何信息,余波確信那四位之中必然有一位是他想添加的人,但他并沒有問領隊阿賜。他想找的那個人究竟是四位之中的那位,他也只是漫無邊際的揣測著,心情一直在惴惴不安之中 ····



       三日前的晚上,余波背著行囊來到惠新西街南口乘坐大巴開始他期待已久的沙漠之旅,距離發車還有一個小時,在大多數隊友還未抵達時余波便早已到來。余波之前并未打算來沙漠,因為他猜想沙漠惡劣的環境會讓一些女孩子望而生畏,都是男孩參加的活動可能會顯得無趣而枯燥。然而當他上了大巴車上,意外的發現車廂中陸續上來了許多漂亮的女孩子,他的目光跟著她們的身影一起挪動。看到同行出游數次的林欣和謝晴也參加了此次活動,余波向她們打了聲招呼,她們報以微笑在他的斜對面坐下。就在車廂就要坐滿的時候,唯獨余波旁邊仍空余一個座位,不一會兒,領隊阿賜帶上一位女孩在他的旁邊坐下,余波眼珠子向右轉動了一下,揣測著女孩的容貌。余波幾乎明白阿賜是刻意安排女孩坐在他身邊的,阿賜無非是想讓孑然一身的余波盡早脫單。

       之前出游一直跟同性坐在一起的余波沒想到此次前后左右都被女孩子包圍,他的心情即欣喜又有些苦惱,欣喜的是會聞到女孩子身上散發的香水味,苦惱的是他時刻都得注意自己的行為規范,得表現出一種有魅力的風范,以便吸引女孩的注意。

       過了西三旗橋,自從一輛奧迪突然躥到正前方,大巴車開始發飆起來,變道、超車,司機盡情的展示著他那高超的車技。窗外居民樓的燈光一閃而過,緊接著便是幽暗的樹林,總喜歡眼睛瞅向窗外的余波不時的把目光轉移到旁邊的女孩身上。大多時候,他只是佯裝看夜景,心里嘀咕著要不要跟旁邊的女孩打聲招呼。打招呼又該說什么,這些一直在余波的心里縈繞著。

大巴車在下花園服務區停下后,余波看到旁邊的女孩一直把背包放在腿上便忍不住的說道:“那上面也可以放,壓在腿上會很累的”女孩回:“哦”緊接著她把背包往貨架上塞,由于貨架空間低矮致使她未能順暢的把包塞進,余波便迫不及待的幫其把背包塞了進去,“謝謝”女孩莞爾一笑的說道。也就剎那間,余波看到了她的面容,皮膚雖不夠白,但眼睛圓潤,長發披肩,鼻子右側有顆漂亮的美人痣,嘴巴精致,牙齒整齊白凈,胸脯飽滿,大腿略粗,胳膊細瘦,給人一種小巧可愛的初次印象。

余波回:“呵呵,不客氣,你下班的挺晚的呀?”她回:“我還在上學”余波問:“哦,在北京上學嗎?"她回"嗯呀,我在北京工商大學上大一呢”余波問:“噢,是嗎,我同學的一個妹妹也在工商大學讀研究生呢,就是航天橋那邊的一個學校嗎?”她回:“恩,那你今年有二十五歲了吧”余波說:“是呀,你有二十嗎?”她回:“我才十九”余波問:“你老家什么地方的呀”她回:“襄陽”余波說:“是嗎,我的小姨就嫁到襄陽,我老家陜西安康的,到襄陽開車僅需四個小時就到了,差不多算是鄰居哦”她說:“呵呵,你一直在北京嗎?”·········

       夜空中的那顆北極星始終靜止不動,散發著明亮的光芒 。整個晚上,除了偶爾瞇一會兒,幾乎所有時間他們都在聊著,余波知道了她的名字叫肖穎。凌晨在卓資山服務區休息的時候,肖穎從手提袋里掏出了妙芙蛋糕遞到余波跟前說:“這個···吃嗎?”余波回:“噢··謝謝··不餓”但余波的手卻奇跡般的去拿肖穎手中的蛋糕,肖穎不得不把收回的蛋糕又遞出送到余波的手上,余波看到她的嘴角淺露著微笑。事實上,當肖穎遞給余波蛋糕時他是非常開心的,余波想著如果接受的話會不會顯得很隨便,如果不接受的話又會不會顯得有些封閉,他想到車廂下面自己也有好多吃的零食,收下她的后,到時候她也不會拒絕自己的零食,所以余波嘴上說不吃卻又伸手去拿,結果把肖穎逗笑了,看到肖穎笑,余波也為自己的慌不擇路而忍俊不禁。

       與高速公路平行的是一條興建中的高鐵橋梁,路過呼市,車窗外是一棟棟鱗次櫛比的居民樓房,地廣人稀的內蒙古草原興建著如此多的樓房讓人感受到這里經濟的騰飛。路過包頭外城,許多高壓線塔匯聚于此,巨型煙筒內冒著滾滾濃煙,不言而喻,這里是典型的工業城市。二線城市燃燒自己的軀體為一線城市供給能量,些許該為二線城市的居民致敬,雖然那些居民生活在煙霧籠罩的環境之中,但工業的發展也為當地居民帶來了巨額財富。事實上,那些學歷不高但勤勞樸實的北方漢子要比大城市里那些光鮮靚麗的高級白領活的瀟灑的多。瞧,路上跑的皆是霸氣十足的越野車。

每每輪到隊員們相互介紹時,余波就心生膽怯,他迫切的想在眾人面前表現自己的才華。他甚至背好了一些言詞,但輪到他到前排介紹時手就開始發抖,心里撲通撲通直跳,他多想在肖穎和眾多女孩面前表現一番,然而當他拿起話筒講話時竟然忘記了臺詞,他只是勉強的把自己的名字憋了出來,剩下便講了一些連他自己也聽得含糊不清的話語。難道越是想表現就越適得其反嗎?余波心里嘀咕著。

庫不齊的大門頗似城堡一樣莊嚴肅穆,然而隊友們并未明目張膽的從大門口挺進,而是在大門西邊綠色網格圍欄處一個破開大洞的地方分散潛入。阿賜讓老殷跟余波收隊,故而他不得不墊后,而肖穎則在隊伍中前進。余波總會在隊伍中情不自禁的窺尋肖穎的身影。穿過胡楊林,便來到黃沙堆積起來的丘地,沙丘高低起伏、大小不一、形態各異,風的侵襲致使沙丘的表層形成許多曲線紋理,遍地的黑甲蟲在這里繁衍生息,枯黃的野草扎根在沙層深處,一些綠植零散的分布在凹陷處。隊伍們列成長長的一排在沙丘頂端行走,留下了深沉的腳印。灰蒙蒙的天空讓沙漠顯得更加幽寂。



沙發
 樓主| 發表于 2016-11-8 16:18:38 | 只看該作者
走過一片濃密的灌木叢,隊友們齊聚在沙丘上用餐。余波爬上沙丘的第一時間瞅來瞅去尋覓肖穎的身影,他看到她在隊伍中間吃面包,但他沒有立即走過去,只是在隔著好多名隊友之外的一旁窺看著。余波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流鼻血,走在最后面的他把擦過鼻血的紙巾因不會被人看到而隨手丟棄在草叢里。余波害怕肖穎會看到他鼻腔上的血印,所以不好意思走近她。

繼續前進便抵達了一條十分干凈罕有車輛通行的柏油公路,路旁生長著開著正嬌艷的連翹花,還有一些百里香、生針矛等植物,流云在移動,隊友們席地而坐,拍下一張張頗有意境的照片。就在路上休息的時候,余波走到肖穎的跟前說:“累不累,我這邊還有些水哦”她回:“還好啦”余波說:“經常跟同學一起出去玩嗎?”她回:“我的同學好多是本地人,她們放假后都一般跟男朋友一起出去了”余波說:“沒想到你這么厲害,一個人單獨出來,要是跟同學們一起的話可能會更加方便一點,有親戚朋友在北京嗎?”她回:“我們那邊就我一個人在這邊上學,同鄉肯定會有,但可能都不認識”·····

在明媚的陽光下,余波和肖穎一邊走著一邊聊著,彼此的臉上時而綻放出愜意的微笑,同行的隊友們甚至懷疑他們是熱戀中的情侶。

       路過一座沙丘,隊友們紛紛爬了上去,在上面擺著各種姿勢。小伙子在沙丘上肆意奔跑,大媽們高高的跳起,女孩們不怕臟的把身體呈橫一形順著斜坡滾下,大伙兒陸續從沙丘的斜面上滑下,各種嬉戲聲、尖叫聲在空氣中蕩漾著,好不熱鬧。余波看到肖穎注視這樣的場面也露出了愉悅的笑容,他說:“來,我給你拍張照片吧”她擺起了剪刀手的姿勢,“咔嚓”定格在取景器中的照片余波一有時間總會看個不停。

       在大巴車迎接隊伍前往途中掉頭時,后輪意外的陷進了路旁松軟的土壤里,為減輕重量隊友們不得不下車。司機大哥給足油門,發動機高速轉動卻沒想到致使車輪越陷越深。當感覺情況不容樂觀時,大伙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與此同時,男隊員們開始用手刨去車輪周圍的松土,女隊員們開始四處撿起碎石搬來,現場呈現出一片繁忙的景象。把車輪周圍的松土刨去墊上碎石后,男隊員們手推車屁股,腳蹬地面,司機再次卯足油門,車輪轉動濺起了漫天的灰塵,把空氣搞得烏煙瘴氣,縱使男隊員們使出渾身力氣,腳蹬地面的位置已經受力凹陷了一個深深的鞋印,但車輪只在原地轉動,并且這一次大巴車的后面底盤已經緊貼地面了,大伙的臉上露出了焦灼的表情。司機大哥脫去了上衣,光著膀子不停的咂著煙,露著他那精致的紋身,頗有黑幫大佬的風范,阿賜不停的打著電話····

       夕陽西下,一位紅衣女孩站在馬路邊面朝西邊的天空揚起右手上下揮舞著,那靚麗身影倒映在墨黑的柏油路上一閃一閃的,跟著她的視線你會看到馬路盡頭有一輛拖拉機正緩緩駛來,那柴油機做功的聲音打破了沉寂的空氣,也讓大伙兒看到了希望。

       拖拉機卸掉了車廂,用一根巨長的尼龍繩擰成四股一頭牢牢拴在大巴車上,一頭連接在拖拉機上,所有的男隊員手推車屁股,女隊員們手推男隊員的肩背。由于所有人都加入了戰斗,女隊員的背后又增加了兩排推手,個別男隊員把木棍塞至車輪下方試圖在車輛啟動時撬動這頭“大怪”。司機大哥給足油門,拖拉機師傅亦是如此,尼龍繩緊繃,大巴車發動機高速轉動,轟隆隆的響著,散熱器排出強烈的熱風把男隊員的面部吹得齜牙咧嘴,隊員們齊喊著口號,“一二一,加油,加油·····”就在大巴車猛然躥出的剎那,男隊員們由于慣性的作用全部趴在了地面上,臉上糊滿了塵土,面目全非,女隊員們紛紛倒在了男隊員的腿上,最后一排女隊員的尖叫聲打破了北方的天空,擊散了烏云!

在布滿牛糞的湖岸旁扎營后,隊伍們開始煮面用餐。余波、林欣、謝晴和肖穎一起煮了一鍋面,四人歡聲笑語的吃著。夜幕降臨,三位女孩參加了篝火晚會,而余波則跑到北邊的土堆處開始他的排泄工作,他看到不遠處篝火旁隊友們一起歡歌載舞,而他蹲在被砍伐掉的樹樁上盡情的排泄,晚風輕輕地吹,美妙的歌聲傳入耳際,那是多么愜意舒坦的時刻呀。

在余波回到帳篷時,他看到三位女孩徑直朝北邊走去,她們的背影在余波回來的路上漸漸模糊,余波也只是屏住了呼吸,他十分懊悔沒有把那堆穢物蓋上。也就是在三位女孩向那邊走去時,他一度想阻止,但他又發現找不到恰當的理由。

       余波整理了一下白天拍攝的照片后開始拍攝夜景,他看到燈光把帳篷襯托的如水晶般晶瑩。他看到肖穎沒有拉上帳篷的拉鏈在坐著,便跑過去對她說:“快把燈放出來,里面估計進了很多蒼蠅”肖穎低聲的說了句:“晚安”便拉上了拉鏈。“些許自己突然躥到她跟前嚇到她了吧”余波心里嘀咕著。他多想和她一起去湖邊轉轉,他沒有說出口,因為害怕被拒絕。


板凳
 樓主| 發表于 2016-11-8 16:19:07 | 只看該作者
余波獨自來到了湖岸旁用樺木支起的觀景臺上,湖對岸亦有一些隊友在此扎營,帳篷里的燈光倒映在黝黑的湖內熠熠生輝,沒有星光的夜格外靜謐,微風掠過湖面的琮琤聲響起,偶然聽到一陣陣輕微的啜泣聲,余波用手電照了照周圍,發現東南角一女子背靠木欄桿,雙腿撐直坐在木質岸臺上,就在余波把燈光照過去的時候,哭泣聲隨即停止。“你·····沒事吧”余波說,“沒事”女子回,“早點回去休息哦”余波說。讓余波疑惑不解的是為何這女子一人在此啜泣,難道她老公做錯什么事了嗎?
       晚上十點半,余波回到了帳篷內,他看到林欣和謝晴的帳篷已經關了燈,但旁邊肖穎帳篷里的燈光依然亮著。“難道她害怕嗎”余波心里嘀咕著。在余波躺下的時候,他聽到肖穎擦鼻涕的聲音,“難道是感冒了嗎?”余波猜想著。過了一刻鐘,余波又聽到了肖穎打開背包時的拉鏈聲,“難道她也睡不著嗎?”余波想著。
       十一點的時候,蜣螂、蒼蠅、飛蛾、蚊黽等昆蟲界的各路英雄豪杰在篷頂齊聚一堂共同召開著緊急會議,它們義憤填膺的說道:“這幫該死的入侵者,把我們晚餐整沒了,我們得齊心協力把這群家伙趕出我們的家園”議會的聲音滔滔不絕、嗡嗡作響、如雷貫耳。各路首領開始率領著大軍向人類展開進攻,蜣螂負責用牛角戳破底端的帆布;蒼蠅用嘴啄最脆弱的門簾區;飛蛾撲閃著翅膀扇出黃色的毒粉麻醉敵人;蚊黽待城門打開后用它的毒針插進敵人的肉體,使其麻木神經,心臟衰竭。待將入侵者趕走之后,它們就可以享用饕餮大餐了,它們互相鼓舞著士氣,聲音颯颯的響著。草原上的牛糞號稱軟黃金看來果真名不虛傳。
肖穎的咳嗽聲產生了巨大的沖擊波,如獅吼般的聲脈引發了地震,把那些不自量力的蚊蚊蟲蟲震得狼奔豕突。也把余波的心震得忐忑不安,那接二連三的咳嗽聲讓余波止不住的想起床把甜瓜送過去,或許吃點甜瓜會讓嗓子好些,余波心想。但夜已深,他覺得那樣好嗎?
風,隨之而來,把帳篷吹得搖搖晃晃,風吹打樹葉的聲音猶如泛濫的洪水一樣嘩啦啦的響著,夜變得躁動不安。
翌日早上六點,外面隊友們的談話聲便響起,余波聞聲迅速的穿好衣服整理好帳篷起來了,他看到肖穎也起來了,她的頭發凌亂的搭在臉上。在她刷牙的時候,她抬起右手向余波問候早上好,他報以微笑。之后肖穎又進了帳篷。
余波獨自來到湖邊,清晨的風格外綿柔,湖面蕩漾起絲絲漣漪。沿著湖岸一路向西便是一片蘆葦蕩,旁邊有許多黑鴨子在游來游去,清澈見底的湖岸旁數只黑翅長腳鷸在輕快的做著早操。再往南走便是一片濃密的樹林,林子內的地面上罕有行人的足跡,撥開從橫交錯的樹枝,看到灰褐色的樹干長出了枝繁葉茂的綠葉,一只雄鷹突然從樹梢上的窩里振翅飛向藍天,頗有一種原始的味道。余波突然發現唯獨一人跑進了林子里,自從出發到現在,身邊總會有熙熙攘攘的人,而此刻雖有些孤寂但亦有一種難得的安靜!穿越樹林,便來到了南部的一片洼地,他看到成群的奶牛在咀嚼著翠綠的青草,野鴨戲水,長腳鷸用翅膀拍打著水面,成群的雛鳥在的空中盤旋著飛來飛去,不時傳來一陣陣清脆悅耳的啁啾聲,演繹一場生機勃勃的自然畫卷。




余波回到營地看到隊友們都已蓄勢待發,便把帳篷拿到了大巴車內坐上了座位上,走過謝晴座位時,余波看到她欲言又止似乎想表達些什么。“或許她們想解釋一下沒有把自己帳篷也拿過來的緣由吧”余波猜想著。肖穎注視著窗外并不明媚的天空,余波想把自己去湖邊的所見告知于她,但又莫名的止住了。
大巴車行駛了數公里后便到達了沙漠的邊緣,穿越一片灌木叢,登上一座沙丘,便到達了一望無際、綿延起伏的沙漠腹地。跟之前一樣,總喜歡拍照的余波走在隊尾,而肖穎走在隊中。陰沉的天空不見流云,狂風肆虐的吹著,卷起的沙塵染黃了天,隊友們戴著帽子、眼鏡、面巾、穿著高幫鞋拄著手杖舉步維艱的挺進,唯獨有一女孩穿著短袖和破洞型牛仔褲,面部沒有任何裝備包裹,她總是和前后隊友保持著兩三米的距離,一路上,未見有人跟她搭訕,也未見她跟隊友們聊天,保持著一種踽踽獨行的樣子。她,就是肖穎。




事實上,不論肖穎走到哪里,余波總會在隊伍中窺尋她的身影,他總是在幾十米外不快不慢的跟著肖穎。每每當肖穎走過一座沙丘時,余波總會快速的跑上。不管距離多遠,只要他能一眼看到她,心里就會知足。
在一個沙丘的半山腰處,余波跑到了肖穎跟前說:“要不要喝點水,我這兒還有水”肖穎回:“不用,我有。”余波跟著肖穎上了丘頂,在下坡處,余波看到她小心翼翼的伸出右腳去踩腳前的沙子,結果她的帆布鞋大半被黃沙覆蓋一大片沙子也隨即滑落了下去。她又縮回了右腳繼續前行了幾步,在一個平緩的下坡處一步一步的緩慢走下,余波一直糾結著要不要拉她一下。她每一只腳落地沙子幾乎都會將她的鞋子完全淹沒,腳從沙壤抬起的剎那總會勾起細沙,肖穎十分專注的看著眼前的路,而余波一直專注的看著她。
余波走到肖穎跟前說:“是不是有點累,要不要休息一下”肖穎回:“不要再跟我說話了好嗎!”余波的心一怔,不知所云。肖穎那篤定而不帶玩笑的表情讓余波瞬間陷入了及其沮喪的狀態,盡管他的心情及其低落,但還是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那笑讓余波感到很難受。“我發現你挺累的”良久,余波憋出了這句話。
肖穎的態度讓余波想起早上領隊阿賜通知大伙兒集體合影時,余波拿著相機一溜煙的跑了下去,而沒有跟肖穎吱聲。合影結束后,余波一直瀏覽著照片,而沒有跟她交談。到達出發地時,余波又一次默不吱聲的下了車,三分鐘后,肖穎才下來,但她并沒有走到余波跟前。
余波猜想肖穎可能會這樣想:“早上僅把自己的帳篷背包拿過來而沒有把他的也拿過來,他可能心存怨恨,自己總以為那家伙馬上會回來,所以沒有幫他拿。合影時,明明有攝影師在現場他卻故意顯擺自己的相機來給大家拍,沒想到他是那么的愛出風頭而且還是個小氣鬼。這一路上竟然都不跟我說話,下車連聲招呼都不打,呵呵,好吧,算是看走眼了。“
       余波兩次都是冷不伶仃的獨自下車沒有向肖穎吱聲,肖穎一定以為余波生氣了,她沒想到他會因為這點小事而耿耿于懷,索性肖穎也不理他了。
       就在肖穎回頭對余波說出那句話時,余波看到她的眉毛上、發鬢上、嘴唇上、耳廓上附著著許多沙子,模樣讓余波心生觸動。余波猜想:“她一定很疲憊,不是不想跟自己說話,而是在這漫天風沙的吹打下,她已經完全沒有力氣再跟自己說話了。”縱使肖穎的話讓余波很傷心,但余波清楚的明白那是自己的錯,不該不理會她,讓她脆弱的心靈很受傷。余波一直跟在肖穎的身后,走到沙丘的頂端時,他看到肖穎把雙手撐在膝蓋上,身體呈弓形彎曲,俯視著黃沙,顯得尤為吃力。他還是走近忍不住的說道:“要不要休息一會兒。”這次,肖穎沒有回答,余波的心情就像此時的天氣一樣陰郁而憂傷。




在一片沙凹處,隊伍們在一起吃午餐,肖穎找到位置坐下后,余波在她旁邊能容下一個稍胖的中年男人的地方坐下,肖穎雙腿撐直緊貼沙地,余波雙腿弓著,他從包里掏出好麗友蛋黃派和雙匯玉米火腿腸遞到肖穎面前說:“來,吃點這個,補充一下體力。“肖穎不屑一顧的說道:“我不吃,你吃吧”那冷冰冰的表情讓余波陷入了沉默,余波準備吃,但還是把其塞進了包內,好像有某種東西堵住了他的胸口,讓他難以下食。同行的隊友們皆大口大口的吃著香腸蘋果,唯獨余波和肖穎相對無言的坐著。不一會兒,肖穎從包里掏出了德芙巧克力,每一次僅僅咬下一小塊,細嚼慢咽著,良久才把其吃完。一位隊友走到余波跟前說:“你吃了嗎?我這兒有香腸”余波回:“謝謝啦,天氣干燥吃不下東西啊”
       隊友們刨了一個大坑,數人五花大綁的把領隊阿賜摁進了坑內。兩人摁住他的肩膀,兩人澆土,縱使阿賜使勁的動彈也無濟于事,不一會兒,阿賜只露著腦袋在外面,隊友們用蘋果引誘著他,阿賜張著嘴巴露出可憐巴巴的樣子,這引發了在場隊友們的捧腹大笑,隊友們紛紛把這精彩的一幕拍下,余波看到肖穎也拿著手機拍著阿賜被活埋的全過程,這讓余波覺得她的心情并非那么糟糕透頂。
余波看到一個黑甲蟲爬到了肖穎的大腿邊,他把蟲子周圍的沙土全部刨到了一旁,并附言說:“小心蟲子哦”但肖穎并沒有回復余波,甚至連頭都沒有回過來看一下。就在方才驅蟲的時候,余波看到肖穎褲子上破開兩個不規則小洞內的皮膚由最開始上車時看到的白色變成了慘紅色。她竟然穿著破洞型牛仔褲進行沙漠之旅讓人覺得既好笑又有些疼惜。余波就像小孩子一樣自言自語,自娛自樂。而肖穎始終緘默不語,突然間,她拿起背包走開了,余波說:“要出發了嗎?”她沒有回答 。
余波隨即也拿起了背包跨在肩上,但看到在場所有隊友都在吃著零食毫無出發的跡象他便又放下了背包。“也許她是上廁所呢?”余波猜想著,所以他沒有跟上去。然而肖穎卻在余波二十米外的地方又坐下了。余波心里忽然像是打了個結,卡在喉嚨內吞不進吐不出,太陽幌子從云層中瀉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好不傷眼,余波看到林欣、謝晴、香腸哥、墨鏡哥、金毛犬紛紛向自己投來了怪異的眼神,那一刻身在人群中卻異常的孤單,他甚至想找個地洞一下子鉆進去消失無蹤,他感覺自己面紅耳赤,心里五味雜陳,他不得不把帽子往下拉至眼睛的部位,害怕看到隊友們議論自己,也只是低頭注視著黃沙。



地板
 樓主| 發表于 2016-11-8 16:20:09 | 只看該作者
“你怎么啦”同行的拐杖哥說。顯而易見,他明白了余波的心思。余波本想直截了當的說:“我失戀了”但又憋了回去,用“我在做夢當中”來回答。余波似乎從未有過這般愁腸的感覺,他感覺心中有千萬只蟲蟻在攪動著,折磨那半死不活的肉體。為何拐杖哥明明看出這情形,卻還要刻意試問,盡管是一種深切的關心,但讓余波內心的哀慟更加強烈。
       出發時,余波還是厚著臉皮走到肖穎跟前,但肖穎不予理會的又走開了。當感覺事情變的尤為糟糕時,余波不得不一直跟著肖穎,她每走一步,沙子都會將她的鞋淹沒。余波也只是跟著肖穎的腳印走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也不敢開口去講些什么。看到地上的黑甲蟲,憤怒的余波總會不留情面的將其一腳揣進沙壤里,它就像余波心中的一個黑點一樣揮之不去,讓他心煩意亂。途中,肖穎猛然回頭說:“你干嘛一直跟著我呢”風卷起她的發梢飄過臉頰,楚楚動人的模樣卻讓余波好不自在,“呵呵,那個··”余波囁嚅的回復,笑的很不正常也不自然。
風沙依舊,余波看到肖穎走起來并不那么自然,有些蹣跚,當感覺不對勁時,余波摘下了帽子和眼鏡,取下了面巾,跟肖穎一樣將腦袋暴露在風沙中。風起云涌,黃沙漫天的吹來,頃刻間余波和肖穎在原地停滯不前,肖穎烏黑的長發被吹得蓬頭垢面,她的眼睛幾乎是閉著的狀態,嘴唇干裂泛白,鼻梁上附著著許多沙子。與此同時,余波聽到了沙子吹打衣服淅瀝作響的聲音,當他親自體驗了那種被風沙襲擊的感覺后終于明白肖穎內心的堅強與苦楚了。
       當余波口口聲聲對肖穎說那些客套話時,他難道沒有察覺自己戴著眼鏡帽子和面巾跟將腦袋完全裸露在外的肖穎說話很沒有誠意嗎?他就不覺得穿上那件白色的防沙服和墨鏡跟肖穎說話很沒禮貌嗎?他是想在肖穎面前耍酷嗎?他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是想襯托肖穎的準備不足嗎?這就像是從飛機上一起跳下,余波系著降落傘,而肖穎沒有,但余波總是在肖穎面前說:“把我的給你!”難道他就不明白都已經開始下降了嗎?這算是一種關心嗎?
淌過沙漠腹地,便來到一片胡楊林內,林子里亦有一些干枯的灌木叢。余波折了一根秸稈穗握在手中來回搖著,同行的女隊員們一邊邁著輕盈的步伐一邊哼著那膾炙人口的歌謠。在一塊平坦的沙丘處隊友們停下腳步開始休息。余波對肖穎說:“咋們坐下休息一會兒吧”當余波摘下“面具"之后,他看到肖穎的嘴角露出微微一笑。她回到:“一起坐下吧”余波一邊擺動著手中的毛毛草,一邊放松的說道:“這會兒挺涼快的哦”她回:“嗯”余波把手中的秸稈穗插在和肖穎之間半個人距離的正前方隨風飄搖著,緊接著他從包里摸出了面包干伸向肖穎說:“要不要·····吃點這個”肖穎用手從袋里取了一塊愉悅的吃下,余波欣喜若狂。
       幸福的時刻總是短暫的,也就是在起身出發沒多久,肖穎戛然而止對余波說:“我得倒一下鞋里面的沙子”就在肖穎在胡楊樹旁坐下準備解開鞋帶時,余波迅速走到跟前蹲下說:“我來幫你吧”就在余波的手摸到肖穎的鞋幫時,“別動”肖穎那鏗鏘有力的聲音把余波嚇得立即縮回了手,他的身體也由于肖穎的呵斥而退到數米之外。余波瞬間面紅耳赤,肖穎臉上憤懣的表情讓余波覺得羞愧難當,他明明知曉那樣不太合適怕會引起閑言雜語但他竟然那么做,這讓肖穎瞬間對余波的人品產生了質疑,為了打破尷尬的氛圍余波說:“腳是不是很疼”
肖穎沒有理會,空氣陷入了沉默。




自從“鞋帶”事件后,肖穎走的很快,她似乎想甩掉眼前這個令人討厭的家伙,但余波仍然氣喘呼呼的尾隨著。陰云密布,天空落下了雨點,余波說:“我包里有衣服要不要套上,別淋濕了怕感冒”肖穎:“不用”。途中,肖穎突然對余波說:“你每次都是一個人出來嗎?”余波明顯感覺到那是質問自己的口吻,這讓余波不知該如何作答,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也許余波猜測肖穎這樣想:“他跟領隊關系匪淺,一定是領隊刻意把自己安排坐他旁邊的,媽的,竟然把老娘安排在這個令人討厭的人身邊,看看他的行為舉止吧,多么粗魯,說話的聲音也是娘娘腔,一點男子漢的氣概都沒有。看看他那皮膚跟煤炭一樣黑,嘴唇厚的跟印度人一樣難看之極,動作總是鬼鬼祟祟的,給人一種令人生厭的感覺,他無非是想泡妹子,自己偏偏中槍,真是悲催又無語,難道沒有跟他說自己還是學生嗎,難道他就那么看不明白人的心思嗎?唉··真是恨死領隊了。“
       肖穎身穿暗灰色的衣服被雨水沾濕后更加黯淡,余波心里糾結要不要把自己的雨衣脫下給她,但他幾乎明白肖穎是不可能會穿的,盡管顯得多余,余波還是問了。雨一直落著讓走在肖穎身后的余波心神不寧,不過他看到天空的顏色并非完全呈烏黑色,天際仍有一些白云,他預測這只是一場過路雨,不會賡續太久。
在那段烏黑發亮的柏油路上肖穎一直走的很快,余波一直在后面窮追不舍,他一直想告訴肖穎早上去愛情湖看到的風景,但肖穎的臉色讓余波感到惶恐不安,余波知道自己觸碰了她的底線,她能原諒自己嗎?她走得那么快,甚至感覺像是在擺脫自己的糾纏,但余波仍然死皮賴臉的跟著。跟著盡管不會讓肖穎的心情有所好轉,但不跟著肖穎連原諒的理由的沒有。“這兒風景不錯,要不給你照張照片呢”余波羞澀的說到,“不用了”肖穎干脆利落的回答。余波說:“可以稍微走慢一些哦”
肖穎沒有回復。
走到大巴車上,余波打開相機對肖穎說:“看,這是我給你拍的照片,還不錯哦”她回:“都刪了吧”余波又說:“昨天的還有很多哦”肖穎目光篤定的重復了之前的那句話。
瞬間余波的身體就像失控了傾倒在座位上,他開始深呼吸,他極力想抑制那種不爽的心情。但他的輕聲嘆息仍然能被肖穎察覺到。他用余光看到肖穎放下了手機,目光注視著窗外倒退的黃色沙丘和草木樹林,他看到她的腦袋緊貼著座椅的輪廓,他幾乎明白肖穎此時的心情也是復雜的,他看到同車的女孩們都把旅途中的照片發至朋友圈,而她始終保持著寧靜的心。余波偏偏要用大眾的口味來迎合她,但肖穎有著與眾不同的一面,例如她對說話唯唯諾諾的男孩沒有好感。他看到肖穎左手肘部撐在窗戶邊緣上,手腕托住腦袋,凝視窗外,思緒紛飛,這讓余波也變得尤為感傷。




大巴車到達神海子時,謝晴、林欣和肖穎拿著各自的帳篷向營地走去,為了不想再返回余波便把行李也一起拿了過去,在沒有征得肖穎的允許的情況下他把她的手提袋也一起拎了過去。余波隱約看到手提袋里面有一件粉色長袖針織衫以及一條灰色運動褲,他猜想著為什么未見肖穎穿上,也許是沒有地方換吧,也許她一個人睡一個帳篷很害怕吧,也許她一直都是穿著衣服睡覺的?也許她對旁邊的“那頭狼”心存芥蒂。所有隊友都是兩人一個帳篷,唯獨余波和肖穎各自睡一個帳篷,肖穎難道認為那僅僅只是巧合嗎?
以至于晚上當林欣和謝晴搭好帳篷后,余波在南側安札后,肖穎卻選擇在北邊,這讓余波很受傷。些許謝晴和林欣會以為余波第一天晚上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吧。也許余波會想主要是白天那會兒對肖穎說過昨晚也沒睡好吧。也許肖穎之所以跟余波隔那么遠,主要是害怕晚上咳嗽被自己聽到不好意思。又或許也不想聽到余波在帳篷里發出的一些聲音,例如啃蘋果、拍蒼蠅的聲響。
晚上睡覺的時候,余波拿起筆桿開始記錄旅行中的游記,但不知怎么還未一開始他的眼淚便止不住的往出流,那眼淚順著鼻梁兩側一半流進嘴角,一半滴落在白紙黑字上。他的手開始顫抖,咸眼淚流進他的脾胃心臟匯入四肢百骸,盡管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些,但他還是忍不住的要說出來。他覺得自己不該在洗手間花那么長時間洗頭洗臉,肖穎看到肯定覺得自己既然那么愛干凈又何必在沙漠里摘下面具呢,她可能不稀罕自己的憐憫!余波覺得自己不該在給肖穎看照片之前不停的去吹相機上的灰塵,這可能會讓她覺得余波過于做作,肖穎幾乎看到余波一路上一直把相機放在包里,給她拍張照片就把相機擦拭那么長時間,這可能讓肖穎感覺余波那是在惺惺作態。也許是余波想多了。
翌日早上,在隊友們都未起床的時候,余波踏著煦暖的晨光穿越樹林向南邊走去,他看到一片空曠的原野,原野上有許多虬曲的河道,時窄時寬、水流潺湲、草木榛榛、駿馬成群、鳥兒底飛、蒼穹之上、流云溢彩、朗朗乾坤、惟己獨享,真是大快人心,余波興奮的哼起了小曲兒。在路過一條稍寬的河道時,余波往后退了幾步,然后俯沖猛跑,成功跳過了對岸,在慶幸沒有落水之余意外的感覺腿腳滲涼滲涼的。法克,沒想到自己陷入了淤泥之中!




河道的盡頭是一片斜坡,尼龍繩和木棍合成的天梯搭在斜坡上通向蔚藍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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